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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炎说:“看看就知道有没有了。”
众人纷纷点头:“李哥, 就让他们看看, 也可以还你清白。”
眼看就要遮掩不下去,李国平叹了一口气:“陈董, 你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我也不知道你在警察局的这段时间里是怎么通过各方渠道把我打探得一清二楚。没错, 我确实跟陆潇有协议。起初,他答应我, 只要我说服工人们上告,等到小区拆迁, 除了赔我应有的数目以外, 额外支付我一笔巨款。可我当时并没有答应, 而是跟他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就是希望陈氏在拆迁之后, 能够给我们施工队多一些补偿,我们队上的人都挺苦,大都是农村里过来的, 能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有个窝,已经很不容易。所以, 我跟陆潇的字据, 只是希望他能给大家伙都多赔一点, 我并没有谋取私利。”
李国平说完就带着一行人去了他家,45平米的房子,只能安得下一张1.5米宽的床。
很难让人想象,一家三口人是如何挤在这样一个简陋不堪的空间里。
李国平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已经有些褶皱的字据, 上面的内容跟李国平描述的内容几乎没有差别,落款处赫然写着陆潇两个字。
那两个字,陈北看了很久。
小亮叹了口气:“李哥,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再怎么着,也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再不济,我们可以集体跟陈氏谈判关于赔偿问题,也不能做这种栽赃陷害的事啊。”
李国平低下了头,中年男人的脸上此刻全是羞愧和悔恨。
陆炎说:“你也别急着道歉或者撤诉,临水湾工程是否存在质量问题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确认,在确认之前,陈董还是有嫌疑的。”
陈北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不仅处事稳重,做事干练,更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他刚才所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公平的角度,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而且,就在刚才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里,他看了周安不下十次。
杨东自来不喜欢这个男人,一听他这意思根本就不是在帮陈北,反而像是不闲事大的样子,一股无名火顿时冒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啊,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也是金峰施工队的?”
陆炎也不跟他生气,只淡淡回了一句:“我不是施工队的,而且我是谁跟你也没关系。”
杨东气极,正想出手,却被周安拦住:“东子,她是陈氏大厦的保安。”
陈北挑眉:“哦,我怎么不记得我们陈氏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保安?”
陆炎笑道:“您贵人事多,当然不记得。”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也就弄清楚了。
李国平收了陆潇的恩惠,怂恿一帮工人告发陈北。现如今,只要攻克联名书上的几个商家,让他们撤销证词,就可以证明陈氏并不是因为质量问题导致了安全事故,也没有所谓蓄意谋害一说,而只是单纯的一次意外而已。
临走时,周安叫住陆炎:“谢谢你。”
陆炎说:“陈北也说了,我并没有偏袒他,你不用谢。”
“可我还是觉得,你是在帮我们。”
陆炎哼笑一声:“对,我在帮你。”
他不是说的你们,而是你。
周安心里突然一怔,这时候,陈北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周安:“既然你是我老婆的朋友,要不要待会儿一起去吃个饭。”
说到“老婆”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了重音。
周安抬头看陈北,提醒道:“他叫陆炎。”
陆炎抽了一根烟,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周安,转而看回陈北:“不了,我跟你老婆也不是很熟,我先走了。”
杨东走过来:“北哥,我觉得陆炎没有那么简单,这哪像一个保安会说的话?”
周安白了他一眼:“老张说过,他在陈氏做了好几年保安,比我待在这里的时间都长得多,你在怀疑什么啊?”
陈北低头看向周安:“我觉得杨东说的很对,陆炎不简单,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周安皱眉:“你们两个,该怀疑的人从来不怀疑,一个保安就让你们说的好像深不可测一样,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对人家有偏见呐。”
“不是我们对他有偏见,而是你太偏袒他。”
陈北说完就往小区门口走去,杨东看了一眼陈北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啧啧……这男人吃起醋来,可真可怕。”
周安:“吃醋?”
杨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没看出来吗?当着你老公的面,一个劲地偏袒别的男人,北哥估计已经忍不了了,所以才走了。”
周安想了想:“我真的问心无愧啊。”
“哎,总而言之,你别再跟陆炎有什么来往了,万一北哥发飙,家庭暴力什么的,嘶……”杨东做了一个抱胸动作,面部表情丰富到极致,“好痛啊。”
周安觉得自己在跟一个神经病对话,索性不理他,也往门口走去。
杨东随后跟了上来,陈北将车停在门口,车窗摇下,他叼着一根烟,右手放在方向盘上,也不说话。
杨东看情形不对,果断先溜:“我开我那小货车回去,你们自便。”
周安正想跟上去:“东子,我跟你一起走。”
陈北一脚油门踩过去,车子打横停在周安面前,惊得她一身冷汗。
杨东也震惊了,开着他的小货车,火速逃离灾区。
陈北下车,正好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把周安强行塞进副驾驶,周安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服软,即使锁了车门,还是一个劲地去解安全带。
总而言之,就是铁了心要跟他闹一闹。
陈北问:“陆炎是谁?”
周安回:“保安。”
“你跟她什么关系?见过几次面?做了什么?”
周安越听越气:“关你什么事?”
陈北皱眉,盯着她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剑,随时有可能刺破对方的眼球。
周安也不愿意示弱,就这么盯着他:“陆炎很帅是吧,做事成熟稳重对吧,除了钱你比他多,是不是觉得其他方面都比不过人家?”
陈北一把拉过周安,强行堵住了她的唇:“那又怎么样,你是我的女人,而我是唯一一个跟你做.爱的男人,你的初夜都给了我,不管比不比得上,我不在乎。”
周安的眼泪流了下来,陈北倒是慌了。
“做什么啊。”陈北叹了口气,用手擦了擦她的眼角,“亲一下就把你亲哭了啊?”
周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问道:“陈北,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白痴。”
陈北“嗬”了一声:“得,你骂,想怎么骂都行,我绝不还口。”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顾南,从来没有喜欢过张志安,更从来不曾喜欢陆炎,因为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这个白痴。”
陈北皱眉:“安安,我不介意你喜欢谁,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周安突然盯着远方,像是要把前程往事都回忆一遍。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你。也许是突然知道有刘舟这个人存在以后,或者是有姑娘给你塞情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不太懂情爱只是单纯地觉得生气。所以,我拼命向你表现喜欢顾南,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么做,你却越是远离我,跟其他人亲近。后来,那天晚上,同学聚会,大家都喝醉了……”
说起同学聚会,那真是陈北永远无法跟周安解释的一个痛。
这么多年以来,他宁愿骗着她,也不愿意说那天晚上进入她房间的人是他。
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个人渣,竟然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做那种事,还是因为没有勇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义无反顾地爱上别的男人。
但他从来不曾知道,当周安听他亲口说是顾南的时候,心里是有多痛。
感情真的很奇怪,越是喜欢越要远离,越是喜欢,越不敢。
*
陈家别墅。
已到中午,蒋芳淑牵着圈圈刚刚从花园儿进门,就遇见了陈振华。
陈振华刚打完电话,看见圈圈脸色不太好。
圈圈一看见陈振华,就立马扑过去,抱着陈振华大的大腿,直喊“爷爷”。
陈振华皱眉,蒋芳淑急忙把圈圈抱起:“刘姨,刘姨。”
刘姨从内屋出来,还围着围裙:“是小北回来了吗?饭马上就做好了。”
蒋芳淑使了个颜色,刘姨见状,急忙抱起圈圈往里屋走。
蒋芳淑叹了口气:“振华,你何必总是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圈圈好歹也是我们陈家的骨血,是小北唯一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想抱孙子吗,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这么可爱又董事的孩子,你还在别扭什么啊?”
陈振华冷哼一声:“小北简直越来越不像话,竟然背着我们跟那个周安生了一个私生子。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老脸往哪里搁?我一向不喜欢那个女人,你等着吧,咱们儿子总有一天会毁在那个女人身上。”
蒋芳淑挽过陈振华的胳膊,笑着说道:“好在这件事情还没有传扬出去,等一会儿小北回来,我就跟他商量一下,早点把婚礼办了,这样也就不会有人再说三道四了。儿子大了,很多事情也是有主意的,这几年来,他变了那么多,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做事不计后果,行事鲁莽冲动的人了。你呀,放宽心,小北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陈振华撇开蒋芳淑,厉声喝道:“她做梦,我是不会同意周安嫁到我们陈家的。”
陈振华甩手离开,蒋芳淑叹了口气,内心反而有些自责,当初要不是她逼着周安离开小北,也许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定早就一家其乐融融了。
正想着,听见外院有停车的动静,蒋芳淑几步迎上去,陈北和周安从车上下来。
陈北看见蒋芳淑,主动牵着周安的手向她走过去。
周安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有些不太敢直视。
陈北的手反而越握越紧。
“妈,我把周安带来了。”
蒋芳淑看见周安,原本笑着的脸立马沉了下去。
“你也太会挑时候了,明知道你爸这几天火气大,你还把她带来,不是火上浇油吗?”
陈北说:“妈,我听说你把圈圈接回来了。这说明,您已经接受了圈圈,接受了你这个孙子。周安是他的妈妈,难道你还想给孩子找个后妈吗?”
蒋芳淑嘶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什么时候要给圈圈找后妈了,后妈能带好他吗?这新闻里,天天在播虐待儿童的事,我是连保姆都不敢再多找。坦白讲,这几年我看着你也累得慌,不想再干涉你的婚事了,你要跟周安结婚,我没意见。只是你爸爸那里,今天我试探了一下他的口风,那是比登天还难。”
陈北听完蒋芳淑的话,笑道:“谢谢妈。”
蒋芳淑叹了口气:“你今天还是别带她进屋了,等哪天你爸心情好点,再说这个事。”
陈北:“来都来了,哪有再走的道理?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爸爸不同意也是我的意料之中,除非他连我这个儿子都要不了,不然不管谁反对,我都要跟周安在一起。”
蒋芳淑知道劝不动,摆摆手往屋里走去。
陈北带着周安跟在后面,一进门就看见陈振华拿着一张报纸坐在正厅的沙发中央。
刘姨喊了一声:“小北回来了,马上就吃饭。”
圈圈从厨房里叹了个脑袋,看见周安径直跑过去:“周安……”
陈振华抬头,看见圈圈已经扑到周安怀里,又是亲又是抱,哼了一声,放下报纸往书房走去。
陈北跟周安说:“你先陪圈圈玩儿一会,我进去看看。”
周安点点头:“去吧,我没事。”
陈北跟去了书房,陈振华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陈北:“爸。”
陈振华回头,男人的脸已经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股摄人的气质却丝毫没有改变。
“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陈北“哦”了一声,转身先去关门。
“父亲回到北城那年,其实也很苦。资金虽不成问题,但人脉却全都留在了上海。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人情’两个字,孤立无援的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索性,当年那两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之一刘齐名还在,三人一起闯天下的誓言似乎一如往昔。”
陈北点了点头:“您说过,陆海跟他们分道扬镳,只有刘齐名和爷爷一起回了北城。”
陈振华吐了一口烟:“于是,在刘齐名和你爷爷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成立了最初的陈氏。而父亲,是最大的股东,自然而然被推选为董事长。”
陈北冷哼道:“可惜,有人却贪心不足蛇吞象,意图想要吞并整个集团,甚至不惜害人性命。”
陈振华抽了一口雪茄,继续说道:“刘齐名私心极重,但你爷爷并不是毫不知情,其实他早就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有好几次,有人私底下将刘齐名不满爷爷的话说给他听,你爷爷都是将那人开除掉的,以此告诫其他人,不得挑唆生事。其实,并不是父亲懦弱,或者因为顾及兄弟之情而故意包庇。只是,他知道,眼下整个集团正在上升期,集团内部是不能出现破裂的。”
陈北咬牙:“就是因为爷爷的一念之差,才让刘齐名有机可乘,做出背信弃义的事。”
“你爷爷的死,刘齐名自然是直接凶手,要不是他也不会将你爷爷气得住院,之后一病不起。不过,这都不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重点。”
陈北皱眉:“还有什么?”
陈振华叹了口气:“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还有一个堂哥。”
陈北冷哼一声:“什么?”
陈振华说:“我是父亲后来回北城结婚生的孩子,而在上海的时候,他还有个儿子叫陈海生。”
“难不成,陈海生还活着?”
“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得病走的,但他的儿子一直还活着。”
陈北定了定呼吸:“那他在哪里?”
陈振华说:“陈海生当年并没有失踪,而是被陆海带走。”
陈北越听越糊涂:“陆海带走陈海生干什么?”
陈振华说:“因为陈海生是你奶奶唯一的儿子,他的眉眼像极了你奶奶。而陆海默默地喜欢你奶奶很多年,直到她死去,也未敢把这件事说出口。”
陈北简直不敢相信:“就为了一个长得很像的人,竟然把别人的孩子带在身边?”